和孩子谈“性”|爸爸这样教女儿使用避孕套，好有勇气

今年暑假，我10岁的女儿小酒窝要和好朋友一起去国外参加为期3周的夏令营。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远离父母，在国外生活。

在送她出发的前一周，我鼓足勇气，把酒窝叫到身边，拿出了一个带包装的避孕套。

我说：“酒窝，你以前问过我和妈妈关于孩子是如何出生的问题，当时爸爸和妈妈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回答。今天，爸爸想回答你关于孩子出生、以及有关‘性’的问题!”

......

你也许会说：“哇，你真的好勇敢！”

坦率的讲，不是我勇敢，而是我承认，即便已经做了丈夫，有了女儿，我在性教育方面，还是“门外汉”！我担心有一天，当女儿跟我分享她的性经验时，我会措手不及！

文字：如花大叔

插图：如花大叔

天呀，我竟然不知道避孕套的正确打开方式

你真的知道避孕套的正确打开方式吗？

作为成年人，你也许会说，那还能不知道？都用了N多次了！

我想说：用过，不等于用得安全，更不等于你懂得如何教孩子正确的使用避孕套。不好意思，我到了45岁，才接受到人生的第一次关于避孕套使用的“启蒙教育”。

几个月前，在一个家庭关系工作坊，心理咨询师陶子在众人面前讲解了避孕套的使用方法！

我坐在台下当听众。必须承认，在大庭广众下听一位熟识的女性谈“性”的话题，我当时真有点小鹿乱撞的感觉。

我把陶子介绍的避孕套使用方法画成了图解：

众目睽睽之下，陶子气定神闲的分享，“避孕套”、“阴茎”、“阴道”这些曾经敏感、令我尴尬的字眼，被她清晰、明确的说出来，丝毫看不出陶子有一丝的羞涩。如果屏蔽掉现场的声音，你也许会以为她正在分享一道美味的料理做法，说者意兴盎然，听者津津有味。

陶子说，家长对性的态度决定了孩子对性的态度！“性”，在她看来，就好像是吃饭、睡觉一样的正常行为，人可以享受其中，为什么不能坦然讲出来。

她说，她对儿子的性教育，不是从某个年龄开始，而是尊重孩子的需要，跟随孩子的认知节奏。当孩子对“性”好奇，她会很自然的和孩子谈“性”，她会坦然说出性器官的名字，儿子也会欣然接受，没有异样的反应！

陶子的话、以及她的从容让我渐渐放松下来。我好想带着这份轻松与坦然，再次回到了青春少年时的自己，重温三十年前对“性”的好奇与幻想。

但如今，拥有这份好奇和幻想的人是酒窝，我的女儿。

我选择把“性知识”作为10岁女儿远行的礼物

作为父亲，从女儿出生起，我就把和女儿亲亲抱抱当作特权。但到今年，再有这样的亲密动作时，我却感觉到了女儿的一丝不自在！

我习惯在送女儿上校车时对她说：“酒窝再见，爸爸爱你！”

通常，酒窝也会小声回应：“爸爸我也爱你......”

但最近，每逢分别时，听到我说“爸爸爱你”，她只是微微点点头，没有了以前的回应！

老婆也感叹，还没有发育的酒窝央求妈妈给自己买一副少女胸衣。她第一次穿时，对着镜子照了好久......

看来，我要开始为女儿的长大，以及我们的分离做准备了！

今年暑假，酒窝要在国外自己生活3周，这是她的第一次远行和独立生活。看着正在准备行李的女儿，我意识到我必须鼓起勇气，告诉她关于“性”的知识，因为我不想让女儿带着对自己身体误解、以及男女关系的困惑远行。

我把酒窝叫到身边，说：“酒窝，你以前问过我和妈妈关于孩子是如何出生的问题，当时爸爸和妈妈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回答。但今天，爸爸想回答你关于孩子出生、以及有关‘性’的问题......”

酒窝：“必须现在吗？”

我说：“是，因为这一次，你要独自一人生活，我需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。”

酒窝没说话，坐在了我身边的椅子上。

我说：“酒窝，爸爸妈妈亲亲是不会怀孕......”（我们家把接吻叫做“亲亲”，以前，我们会告诉酒窝，她的出生，是因为爸爸妈妈亲亲的原因）

酒窝略显紧张，也很好奇：“那怎样才会怀孕？”

“男生和女生都有自己的生殖器官。男生有阴茎，就是‘小鸡鸡’，女生有阴道，男生需要把阴茎插入阴道，这叫做性交。通过男生与女生的性交，精子才会通过阴茎进入女生的阴道，在子宫和卵子相遇。”这话说出口，我轻松了很多。

酒窝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始终认真的听着，她问：“那阴道在哪里？”

“在你尿尿的地方往下一点点。”

酒窝点点头，问：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？”

我答：“爸爸曾经跟你说过，穿内裤的地方不可以让别人碰的。因为那里有你的生殖器，这是一个需要被好好保护的器官。”

“你们这次夏令营，要和其他不认识的同学一起生活，可能会一起换衣服、洗澡，你穿小内裤的地方，也就是你的生殖器是不可以让别人碰的，如果紧急情况，老师或者医生要碰，也需要先通知我和妈妈，有我们的同意才可以。”

酒窝依旧点点头，忽然问到：“我自己可以碰吗？”

我先是一愣，但还是如实的回答：“洗澡时当然可以。但如果在平时，这是你的隐私，你需要在自己的房间，保护好自己，这也是对别人的尊重。”

酒窝看着我，好像是听懂了。

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带包装避孕套递给酒窝。酒窝拿在手里摆弄了一番，问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我答：“这是避孕套，是在爸爸用来保护妈妈的！”

酒窝咧咧嘴，做了个尴尬的鬼脸，不解的问：“这个怎么保护妈妈？”

于是，我在酒窝面前，把陶子的避孕套使用示范又做了一遍。然后说：“避孕套可以阻止男生的精子进入女生的体内，这样，女生就不会怀孕了。而且，如果男生、或女生有一些通过生殖器接触传播的疾病，也不会通过性交传染给对方。”

酒窝问：“我现在会怀孕吗？”

我答：“现在你还没有来例假，等你到了青春期，来了例假，就说明你身体里有卵子排出来了，那时候，如果通过性交接触到精子，你有可能怀孕。”

酒窝刚才咧着的嘴，渐渐恢复了原位，她放松了许多。

我接着说：“爸爸想告诉你的是，‘性’是非常快乐和美好的事情，但也会有一些风险，比如你还没有准备好就怀孕，或者传染疾病，或者别人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接触你的生殖器。爸爸告诉你这些，也希望你可以保护自己，好吗？”

酒窝郑重的看着我，点点头，然后和我拥抱，转身去收拾行李了。

谈话结束，我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，酒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。看来，“性”的话题也并非像“潘多拉”魔盒那么恐怖！

此次我给酒窝讲解“性”知识，更好像是我在为31年前那个通过一本《农村医疗手册》来探求“性”奥秘的自己补课。我好想告诉那时的自己，“性”好像是“火焰”，你可以靠“火”取暖、煮食，但如果不小心，会被它烫伤。只有当“性”与“爱”在一起时，“性”才会带来美好、纯真、激情的体验。

“性”，我们一生都躲不开的功课

大卫.鲁本在他撰写的《性知识大全》里这样写道：

我们几乎每一个人都生活在太空时代，但把自己的性器官留在了石器时代！几千年来的文明教化的积累，并没有推进人们对性的认识。如今互联网上有关性的信息数不胜数，可我们大多数人的性知识仍然差得很。我们对于三十八万公里外月球表面的了解，要比我们对于脐下六寸的了解多很多。这让我们中大多数人都处于不安的境地。

印象中，我中学时代公开的性教育终止于老师在生理卫生课上说出“要树立一个正确的人生观、价值观”的那一刻。

这就好像一段美妙的音乐，前奏刚刚响起，就遇到了休止符。表面上的风平浪静、鸦雀无声，但我对“性”好奇，却在我躁动的身体里暗流汹涌。

因为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书帮我解开男女之间的谜团。于是，我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，希望能够有所收获。

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，我满身臭汗的在我家尘封的一摞书中翻出了一本蓝皮的《农村医疗手册》（名字大概是这个，时间太久，记不清了），这应该是当时农村的赤脚医生的临床百科全书。我翻到“妇科”的那一页......

“怎么是这个样子！！！”

随着对这本书研究的深入，我的脑洞迅速被宫外孕、葡萄胎、人工流产、淋病、梅毒这样的专业知识、令人恐怖的插图所填满。

那本《农村医疗手册》虽然救赎了我对“性”的好奇，但却夺走了“性”的诗意和浪漫！带给我的却是偷窥后的罪恶、肮脏。

那年，我14岁。

我就是在这样的混沌和恐惧中长大，在“道听途说”、“多媒体观摩”和“自我实践”中建构自己对于“性”的认知，结婚十余载，自以为已经可以胜任于“老公”这一称号。但自从当了“爸爸”，我开始战战兢兢，直到有一天，酒窝提出了如下的问题：

“爸爸，妈妈，小孩是怎么生出来的？”

“精子是如何进入妈妈的肚子，和卵子相遇的？”

我开始语无伦次，逃之夭夭。哦，这一天终于来了！

“性”确实是一个奇怪的话题。它是生命的起点，也是每一个生命必须要经历的真实存在。但如果真的要面对孩子提出的有关“性”的问题时，我们首先面对的，其实是自己对“性”的羞耻感和无知。

美国好莱坞兴起的“me too”反性侵运动中，每当一位受害者站出来，都是一次“性”自我意识的觉醒！

今天，我们的孩子不再像我小时候一样，需要从《农村医疗手册》满足他们对“性”的好奇，他们已经进入了“网约”时代！“性”如果还被害羞的父母隔绝在石器时代，那么我们的孩子有可能成为下一个“me too”。

好在那一次陶子站出来，安定、坦然的讲出避孕套使用的知识！面对陶子的示范，我发现，我内心的声音是，我也好想像她一样的把真实的“性”知识分享给女儿，甚至是更多的人。她做到了，me too！

这样的“me too”，才是我要的！

再见！爸爸爱你！祝福！

暑假临近尾声，酒窝已经从夏令营回来。她很开心的跟我分享了她在夏令营闭营舞会的照片。

照片中的酒窝，戴上了为自己选购的耳钉，涂了蓝色的指甲油，身着蓝色纱裙，显然，她为这次舞会做了精心的准备。

亲爱的女儿，在爸爸的眼里，十年前曾经安睡在我怀中襁褓的你，已经长成舞会里绝对中光芒四射的那一个。

我好想知道，舞会上，是否有人邀你跳舞？是否有人与你交换了联系方式？是否有你喜欢的小男生，你去表白了吗？

或者，你只是安静的坐在自己喜欢的地方，享受一个人的时光。

不论怎样，我看见你正在认真的为自己人生的舞会做准备。

也许有朝一日，你会拥有自己心仪的伴侣，那时，我会亲手把你交托给他，即使悲伤，我也愿意对着舞池中的你们说：再见！爸爸爱你！祝福！

酒窝，我想对你说，感谢你的长大，可以让我鼓足勇气穿越自己对于“性”话题的恐惧、与偏见，并相信爱与真实是我们之间永恒的链接。

写到这里，我的嘴角已微微上扬，脑洞里填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说不尽的美好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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